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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 淩陽王蘇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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申家與北冥兩家的情況,與李範兩家又有些不同,他兩家擁戴靖太[祖征戰天下的時候就已經是當時的豪門貴族了,在對待功勳這些事上一向很看得開,這些年不低調也不高調,徹底貫徹了中庸才是王道這句話的精髓,著重將精力放在了培養人才上,幾乎每一代,這兩個家族裏都會出一些德才兼備的人,連歷朝歷代的皇儲之爭,這兩家也作壁上觀,鮮少參與,久而久之,比起飛揚跋扈狼子野心的李範兩家,這兩家的地位和聲譽明顯超然許多,族裏也是能人輩出,比如說去歲的狀元郎無雙公子申行,還有京城第一怪才的北冥淵,兩人不過弱冠之年,卻已經天下聞名了。

對付這兩家,秦見深那點三流手段,就有點不夠看,因此衛君言並不支持秦見深來陰的,申行與北冥淵上面雖還有長輩,但兩人已入朝為官,加之確有實力名聲在外,在家門裏說話的分量也很重,長輩們小輩們都願意聽一聽,隱隱有了些當家掌權人的架勢。

這兩人年輕有為,有才有得,玩起陰謀詭計恐怕也是個難對付的,倘若能通過別的方法收服他們,那是再好不過了。

衛君言給的小冊子上面,就事無巨細的記錄了申家與北冥家的事,兩家的人事關系,親人朋友,甚至是這幾十年以來,申府與北冥府發生過的一些事,信息量極大。

當然記錄更多的,則是申行與北冥淵兩人的喜好憎惡,生活習性乃至所求所想,為方便秦見深行事,衛君言還給秦見深配了一枚易容丹,他的意思很明顯,申家和北冥家現在態度不明,秦見深若是能靠自己贏得這二人的支持,他這邊再借用淩陽王手裏的兵權,那將朝堂上的一幹反賊一網打盡,就是順理成章的事。

在衛君言看來,申行與北冥淵兩人聲名在外,秦見深皇室血統的帽子往他兩家的頭上一扣,一般情況他們是不會做什麽叛亂謀逆之事的,只要秦見深表現得稍微比正常人有智慧一點,任人善用一點,這件事就成了一大半,畢竟,這年代大部分人的想法都跟衛斯年一樣,不是正統繼位,就算登上皇位的人也姓秦,那也是亂成賊子,擁戴秦見深,才是最為名正言順的選擇。

因此京城的形式衛君言並不怎麽擔心。

他此行打算去的冀州,離淩陽王所在的玉門關很近,衛君言守在那裏,一來可以隨時知道南營大軍的動向,二來倘若淩陽王當真肯回京,無論走哪條路,勢必都要經過此地,到時他再想辦法與淩陽王一見,說服他領軍回朝鎮壓反賊。

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,還沒等衛君言到城門,就出了一茬事。

原因是衛君言想盡快到達冀州,一路上就得頻繁使用秘技,儲備上100格的能量條恐怕都不夠消耗的,所以他得再搜羅一些寶石,以備不時之需。

靖國國庫裏是沒什麽錢,但靖國富可敵國的人比比皆是,京城裏隨便拉出一個文臣武將,十之八[九都是有錢人,其中最招搖的,非李詹李大將軍莫屬了,衛君言覺得自己對李府有些上癮,比如說他這次出遠門,本來可以去更順路的別人家,卻鬼使神差繞了個大圈,先往李詹的書房來了一趟,估計是想看看李詹這次又給他擺上什麽東西來。

李詹因為上次內奸的事,搞得闔府上下腥風血雨,一查查幾個月,當真揪出了些潛伏在李府的細作,有範家派來的,有以前的仇家留下的,還有一個竟然還是巫國安插來的細作,估計連著冤殺的那些,上上下下也有十幾人,只是始終文不對題,李詹只好繼續在書房裏擺放一些珍品器皿,以便有個什麽機會能一舉甕中捉鱉,次數一多,李詹漸漸的也就發現,這賊只愛奇石珍寶,其他再珍貴再值錢的瓷瓶書畫,這賊是看也不看,而且這賊還十分有個性,倘若他拿一些次品濫竽充數,不管這次品是有點次還是十分次,這賊必定就會給他留下一堆形貌和原物神相似的破石頭!以物易物,說真的,他李詹根本不稀罕好嗎?他還得費盡心思想著怎麽把這些爛石頭丟掉好嗎?問他為什麽要自己做!那是因為堂堂大將軍府裏遭了賊幾個月,卻遲遲抓不住罪魁禍首這件事,他實在是沒臉說出去,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份丟人的危險!就連府裏的下人,也只當大將軍熱愛珍品寶物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,連探究也是不敢探究的。

李詹一開始簡直難以入眠,因為這賊在他李府進進出出如入無人之境,倘若要取他的性命,簡直易如反掌,不過漸漸的他就發現這賊似乎對別的都不感興趣,慢慢的也就習慣了,偶爾這賊長時間不來,他還就真的挺‘掛念’的。

衛君言來的不是時候,他才要出去,就見一個黑衣人懷裏抱著一捆東西從對面的房梁上疾馳而過,接著就是嘈雜的腳步聲和李詹氣急敗壞的叫喚聲,“給我追!務必將那狗賊給我抓下來,留活口!”

接著就是拔劍拉弓乒乒乓乓的動靜,追過來的人不下數百,還沒等衛君言反應過來,就聽李詹厲聲呵斥道,“那廝拿走了本將軍無數珍寶,誰抓住他,本官就將珍寶賞賜給誰!”

重金之下必有勇夫,這些跟著李詹這個反賊打拼的,無一不是為了榮華富貴,李詹話音未落,就湧出了不少人,看著裏面也不乏江湖高手,一溜煙兒跟著那黑衣人越墻出去了。

李詹也算是個有勇的,他對這偷東西的小賊牙癢癢了很久,仗著自己武藝高強,身邊隨從也多,當下就提氣追了出去,衛君言想了想李詹的話,知道方才那兄弟估計是替自己背了黑鍋,略一思量,便也使了秘技綠野仙蹤,一路跟了過去。

自從皇帝失蹤,京城裏出了亂子,夜裏邊兒喊打喊殺兵荒馬亂也是稀松平常的事,百姓們習以為常,家家都把門窗閉緊了,就算半夜憋不住起來尿尿的,也都不敢點燈,看見什麽也全都裝聾做啞,權當自己沒看見沒聽見,因此他幾波人在京城的房頂上飛來掠去,瓦片踩的稀爛,也沒聽有什麽動靜,不過一刻鐘的工夫,那黑衣人便掠至了城外郊野,四處空曠,越發不易藏身。

李詹腳下飄得快,腦子也轉得快,心道你這小賊原來打的這主意,偷珍寶是假,搶皇家血脈才是真,他妹妹李妃死了以後,他就將六皇子從宮裏劫了出來,本想等著將秦見深找出來弄死以後,立這個奶娃娃為傀儡皇帝,等時機成熟,再讓他禪位於自己,沒成想李家與範家結仇,範家便將與他李家有牽扯的齷齪事全給捅了出來,什麽私養五千人以上的精兵,什麽謀劃皇帝企圖篡權奪位,什麽劫持皇子大逆不道,還丟出了如山鐵證,徹底坐實了他亂臣賊子的罪名!

既既然事已至此,他不如一不做二不休,直接起兵造反豈不是更爽快!這小皇子就沒了什麽鳥用,李詹這麽想,自然就嫌棄起整日哭鬧不休的奶娃娃起來,正打算今晚就將這遭人恨的熊孩子弄死掉,沒成想他剛放出點風聲,這賊子就沈不住氣漏了面,還拼了命不要要將六皇子劫走,打的什麽好算盤,可真是不要太明顯!

想要救下六皇子,不管出於什麽目的,都是與他作對,不是論偷盜罪就可以算了的,李詹見那人輕功了得,自己這邊的人一時間拿他沒辦法,眼看距離越拉越遠,擺手示意後面跟上來的屬下,目光陰寒地喝聲道,“擺箭陣!給我射!”

李詹話語一落,立刻從後背馳出一列箭陣來,那黑衣人前後左右四不著邊,鋪天蓋地的箭雨破空而來,忙不得疾馳逃跑,只得回身相護。

這支箭隊都是精良之師,臂力驚人,破空之處飛沙走石,黑衣人卻有條不紊,一手抱包袱,一手揮出內勁將箭彈開,只是他原先便損耗了不少內勁,加之箭雨上灌註了內息淬了劇毒,黑衣人漸漸有些招架艱難,隱有敗跡,衛君言隱身秘技的時效快到了,本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理念,正準備攜裹了那黑衣人離開這裏,就見那黑衣人乘著空隙,伸手往腰間一抹,只見‘錚’的一聲,黑夜裏寒光乍洩,那黑衣人手裏一把軟劍如靈蛇出竅,片刻便在周身揮出了密密麻麻的劍網,將力道剛勁的箭雨都擊成了碎末。

李詹瞧見那軟劍神色大變,幾乎立刻就朝身後待命的鐵甲死士厲聲道,“全都給我上!殺了他!”

“後備營!上機弩!”

機括弩與弓箭就不是一個等級,機括弩射程更遠,力道更強,它將箭弩固定在機括上,不像弓箭,不管瞄得準不準,弓拉滿時必須放箭,比起弓箭,機括弩更方便瞄準,也更精準,幾乎是百發百中,衛君言心裏一緊,這些裝備和軍隊不過李詹手裏百分之十,要真要決戰之時,李詹手裏捏著十萬精兵,光靠申家與北冥家,恐怕當真招架不住,留秦見深一人在京,當真是危險之極。

衛君言蹙眉,想著要盡快到達冀州與淩陽王見面,趕回京城去,要是秦見深受了什麽必死之傷,恐怕他又得給秦見深讓肉身,畢竟能量石不是隨處可見,隨時保證70格以上,那是幾乎不可能的,衛君言正想辦法,沒想到瞌睡遇到枕頭,他要找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。

李詹見自己的機括箭一波一波灑出去,如同給那人撓癢癢半點事沒有,心裏肉疼,忍不住低聲咒罵道,“好一把寒光劍……這幫子蠢貨,人都到這兒了,竟然一點消息都沒送回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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